【历史】寻找百年沉舰——“经远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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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年前，北洋水师“经远舰”被四艘日舰围攻，全舰官兵“奋勇摧敌”，“拒战良久”。官带林永升阵亡后，其余官兵仍前赴后继，殊死抵抗，直至战舰倾覆沉没。全舰官兵展现了坚强不屈、御敌卫国的民族气节，天地共鉴，可歌可泣。
百年来，“经远舰”的沉没地点一直迷雾重重。而今，沉睡百年的战舰终于向世人揭开了面纱。
经国家文物局批准，2018年7月至9月，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大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组队，在辽宁大连庄河海域开展水下考古调查工作，搜寻、发现并确认了甲午海战北洋水师沉舰——“经远舰”。这是继“致远舰”之后，我国甲午海战遗迹水下考古工作获得的又一重大成果。
（图片由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提供）
“经远舰”由德国伏尔铿(Vulkan)造船厂建造，1887年底作为“致远舰”的僚舰，入编北洋水师。著名将领邓世昌、林永升分别出任两舰的管带（舰长）。1894年9月，中日甲午海战在黄海北部大东沟海域爆发，北洋水师战败，共损失战舰四艘。其中“经远舰”受到四艘日舰围攻，全舰官兵不畏强敌，英勇接战，直至最终沉没。全舰仅有十六人幸存，管带林永升及二百余名官兵捐躯殉国。
长期以来，关于北洋水师在战斗中沉没的四艘战舰（即扬威、超勇、致远、经远）的准确位置，说法不一，随着致远舰和经远舰的发现，当年战斗的准确地点逐渐清晰。与寻找致远舰不同的是，这次寻找经远舰有较多线索，一是《庄河县志》上有明确记载，二是日军在致远舰即将沉没时拍摄有照片，从照片上能看到海岸线上起伏的山峦，三是当时渔民曾亲眼见证幸存北洋水师官兵上岸。根据这些线索，考古队在相关海域展开抽沙作业，果然发现沉船。
目前已经明确，经远舰舰体位于水下12米处的海床上，呈倒扣状态，主体已被海底淤泥覆盖。水下考古队在舰体外侧进行抽沙作业，逐步揭露出舰体结构，并发掘清理出水文物。
9月15日，考古队员在海床面以下5米处发现悬挂于舰舷外壁的木质髹金“經遠”舰名字牌,由此确证沉舰即为经远舰。这是在甲午海战遗存中第一次发现完整而明确的舰名字牌。遗址中还发现一块木质签牌,清晰书有“經遠”二字。舰体前端保存了艏柱、锚链、舷板等遗迹，外围发现大量散落的舰体构件。水下考古清理出铁、木、铜、铅、玻璃、陶瓷、皮革等材质各类遗物标本500余件，种类十分丰富，包括锅炉、斜桁、舷窗、舱门、铁甲堡衬木等舰体结构，毛瑟步枪子弹、左轮手枪子弹、37毫米炮弹、47毫米炮弹等武器装备，以及锉刀、扳手、旋柄等船载工具。此外，遗址中还还发现了53毫米格鲁森炮弹、120毫米炮弹引信等，均不见于“经远舰”出厂档案，推测为海战爆发前紧急添置的武器装备。
经远舰不仅是当时世界上最昂贵的战舰，也是最先进的战舰之一。资料记载，经远舰1887年由德国伏尔铿（Vulkan）造船厂建造，是德国设计建造的最早装甲巡洋舰之一。舰长82.4米，宽11.99米，吃水5.11米，排水量2900吨，航速15.5节，造价865000两白银。主要武器：克虏伯210毫米口径火炮2门（主炮），150毫米口径火炮2门（副炮），尾部安装3门鱼雷发射管。该舰较独特的设计是中间水线一带加装了环状的装甲，即铁甲堡。机舱和弹药舱都有铁甲包围。厚重的铁甲，使其具备了较强的抗击能力。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高度重视这艘装甲巡洋舰的建造，曾下达指示要德国造船厂高质量按时完成建造工作。
此次水下考古也证实，经远舰的建造质量的确上佳，有的舷窗玻璃仍然密封良好。除舰艏和舰艉损坏较为严重外，经远舰主体保存较为完整，因为舰体是倒扣在海底的，所以推测舱室及甲板面上的武器装备会被保存下来。整体评估“经远舰”远好于获评过2015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的“致远舰”（后者仅存部分底舱）。
（图片由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提供）
“经远舰”水下考古成果是近现代沉舰水下考古的又一重大发现，对于近代史、海军发展史、世界海战史研究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同时，“经远舰”是德国设计制造装甲巡洋舰的最早案例之一，它的发现为世界海军舰艇史的研究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实物资料，足以解开一系列谜团。比如不少人认为，在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采用“雁行阵”对抗日军的“一字阵”，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为“雁行阵”落后于“一字阵”，并由此得出结论说北洋水师的训练落后。但经远舰的发现证明，当时北洋水师的军舰设计原则是主炮均设置在舰艏，杀伤力最强，对阵之时，当然要以舰艏对准敌舰；而日军军舰的设计原则是以速射炮为主，舷侧列装，宜于侧身对敌。丁汝昌曾说：“各小队须协同行动，始终以舰首向敌，诸舰务于可能之范围内，随同旗舰运动之！”就是这个原因。中日双方舰队阵型的不同是因为双方按照军舰的不同设计原则在使用军舰。
甲午海战是木质帆船战舰被蒸汽机装甲战舰取代以后第一次大规模海战，是世界各国海军教科书上的经典案例。经远舰的发现为进一步研究这段海战，总结历史经验，提供了极其难得的实物。
与2014年发现的“致远舰”一样，“经远舰”沉舰遗迹是中日甲午海战真实见证，它的发现还原了一段悲壮历史，让我们缅怀英烈，警钟长鸣，铭记历史教训，进而发奋图强。国家文物局将进一步加大指导和支持力度，督促辽宁省、大连市人民政府落实致远舰、经远舰保护措施，加大日常巡护力度，并继续组织开展黄渤海海域水下考古工作，及时向社会公布最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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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赵兵、黄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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